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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的玩意就该是涮锅水。想到这儿,海连心里被一股莫名酸溜溜的情绪揪了一下,他哼哼两声,又饮了一口:“你倒挺会享受。”    “人生苦短,能舒坦的时候当然得舒坦着过。”    “那怎么不去住好点儿,还呆在这地方,”海连看他,“按你的家底,完全可以去白鸟区装成个阔佬。”    “这里舒坦。”方停澜也在喝,他之前已经独自干掉了小半瓶酒,现在说话时尾音都比平时要拖长了半个音节,“喝好酒舒坦,住好地方可不一定舒坦。”    “歪理。”海连说。    方停澜又笑了。    或许是酒太好,点心又甜,月光亦温柔,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是从未有过的平和,话题就着缬月节聊开,从东州一路闲闲谈到南境,倒真像是一对旧友故人。    “现在东州的缬月节还放千灯吗?”海连问道。    “放的,不过因为迁都到了迟锦,所以习惯略有不同,不放花灯放船灯,”方停澜手上比了个大小,“这么大。当然,世家子们放的船灯和平民百姓不同,我之前见过一艘船灯得有半人高,花团锦簇珠光宝气,桅杆上还耀武扬威地挂着一张字条。”    “写的什么?”    “敬告某某,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。”    海连大笑起来。    方停澜看着海连的笑脸,也跟着翘起嘴角:“缬月节没有以前在泰燕时好玩啦,集市开得小,还有宵禁,更重要的事,少了酥月房的糕饼,总差了点味道。”    酥月房是泰燕城当年最有名的糕点铺子,到缬月节将近时还会特地推出应时的桂花糖和红豆乳酪,方停澜这么一提,海连的舌尖几乎能回味起那股甜蜜味道:“你小时候也喜欢吃?”    “哪有不喜欢吃的?我娘那会怕我蛀牙,还骗我说他们家的糕点上抹了迷药,吃多了会被拍花子嗅到味道,拐到西陆去做苦力,”方停澜微微歪着头笑,“那有什么关系,我躲起来吃,既不让她看到,也不让拍花子的闻到不就行了?”    方停澜不光生得一副好相貌,嗓音也沉稳柔和,此刻被酒液酝酿过,愈发低醇迷人,他娓娓向海连说着这些旧事时,目光却有些迷离,失了焦距的瞳孔仿佛想要透过海连的面容,和他身后那些的层层异域楼宇,直看到海的另一头去。    海连也注视着方停澜。    这人应该是醉了,他想。    面前的男人依旧是平素见惯了的从容又狡黠的模样,但不知道为什么,海连总觉得方停澜今天晚上有些不太一样,他说不出来是哪里不一样,干脆就归结为——醉了。    因为只有醉了人,才会在不经意的露出这样不设防的表情。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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