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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度承受期望的落空而失声嚎啕了起来。    待他吐完,林瑯用毛巾替他擦拭着领口的污秽,也就突然想起唐玉树为了救自己扭伤了脚的那次——他生性温和,却在温和的背后默默扛起一份可靠的强大,在自己的面前他向来不曾有过怯懦——当时的他看着肿成两倍大的脚踝,却说:“没得事!这种小伤算得啥子?”    陈逆喜好武术,对上过战场的唐玉树倍感崇拜,那时候他还兴奋地问唐玉树:“那您被刀砍过吗?”    唐玉树自然不是个聪明的,只嘚瑟地把脸一扬:“当然砍过!我还被狼牙棒敲过脑壳呢!”    “我看你脑袋被门儿夹过!”林瑯听得心疼,却不愿展露心思,只会怒骂。    想到这里,林瑯被傻子一般的唐玉树逗得破涕为笑。    这半夜来耗尽了气力,半摊着躺在唐玉树身边,林瑯攥着他的手兀自说起了话。    “睡吧,睡饱了醒来——睡久一点也没关系,但要记得醒。”    “活儿还多呢……所以没你不行。”    “或者我们撤掉几张桌子?这样以后也不用太累。”    “日进斗金啥的——我也是说笑呢,你且不必当真。”    “……赚咱俩够花的就行,要紧的是好好过下去。”    “平淡点儿没关系。”    “辛苦点儿其实也没关系。”    “你在就行……”    把焦急也罢恐慌也罢,所有会让唐玉树担心的情绪都用力吞下;掺一点点笑意好了——当然也不能太多,太多会显得假。谨慎琢磨出一份最恰当的语气来,与身边沉睡的人只当是寻常叙话,说不定他就会向寻常一样醒过来,望着自己,冲自己笑,或者,续下那个吻……    若是他能此刻苏醒来赓续那段缠绵灼热的唇齿相缠,便是纵容他方才呕吐过,也罢。    为偿那一吻,下一刻堕入无间地狱,也罢。    午时的时候顺儿一身风尘地回馆子里来了。    在外面扣门,不掩喘气声:“少爷——舅舅来了!”    林瑯昏沉地站起身来开门。陈滩的天色昏暗,本该是日当午的时辰,可浓重的云雾将高墙内视野里本就不大的天,堵成了一片昏暗的死寂。    本以为看到张谦后自己会哭,可是似乎也没什么力气。    张谦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,见了自己便用力地拥抱了一下。    他身后跟进来一个男子,和好几个从衣着来看便不寻常的大夫。    林瑯不知那个男子是谁,却也无心顾忌礼数相询个名讳,只向他求证:“能治吗——这些大夫?”    那男子脸上的笑意在此刻显得格外不合时宜。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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