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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21节  (第2/3页)
    临霜没有动,一直仰着头, 默默看着高处的那幅纸卷。此刻纸卷上的空白几乎映射在她的心里,同样空空白白的茫然。    空白……为什么会是空白?    这空白的卷轴, 究竟是什么意思?    她又该怎么做?    轻抚住襟口, 临霜感受到胸膛处的心跳跃得飞快, 神思却异常的迷惘。    院中置在最前案上的香逐渐燃尽,香灰坍塌散落,一炷香已经过去了。    四下已有人完成了试题, 报告着让陈嬷嬷验过卷,稀稀拉拉开始离场。当第二柱香燃起时,不远处的锦心已开始提笔。    静静研好了墨,临霜执笔轻蘸, 却一直没有动作。    周围的人越走越多,衣袂的摩擦与杂沓声交错,更令她的心情更加混乱起来。她僵硬着提着笔, 手中紧了紧,又松开,面容越来越白。    就在这时,锦心已报告完成了。陈嬷嬷核验无误, 她静施一礼,朝向门口走去。    在走过临霜的桌位时,她定了定。目光静瞥向桌上的纸砚,只见那一张雪宣竟比高悬的卷轴还要雪白,不禁轻扬了扬唇角。    然后离去。    第二柱香也渐渐燃尽了。    院中的人已很少了,耳边逐渐静了下来,临霜深呼吸,让自己的心态平稳,暗示着自己不要慌张。她撂下笔,静静闭上眼,沉定了少顷,然后,睁开眼——    当第三柱香已经点燃时,天空的艳阳光斜,一缕明晃晃的阳光映下,直直自高挂的卷轴中穿透而过。雪白的纸页被阳光映着,在纸页的边缘隐约透出些许淡绯颜色,似是极淡极淡的绯色水墨在纸上晕开,遗留下的淡淡水痕。    绯色……    临霜怔了怔,瞬息间似一股电流流过了四肢百骸,她恍然明悟了什么。    ——不是空白!是雪水!    这纸卷曾被雪水浸透过!    她一直记得,自小家中困贫,从没有条件才买笔墨与新纸供她与陆松柏练字。她常喜好以青砖习字,而陆松柏却喜欢以水蘸纸。他这样利用得久了,还经常谑谈,浸了井水与河水的纸,干涸后对着阳光看是淡黄色,而浸了雪水的纸,对光,却是淡绯色。    所以……纸卷不是空白的,真正的题目,也非空白。而是——雪。    临霜心头顿凛,立即镇好纸页执笔点墨,凝神静思,决定赌这一把。很快心中一首短词已成。她轻吸一口气,握紧了手中羊毫,慢慢在纸上落下第一笔。    ——临、江、仙。    四下又不断走了几个人,院内只余下她一个,那几女子离去的同时,不忘回头望她一眼。陈嬷嬷也感到奇怪,眼见着只余下半柱香了,再侧目瞥向她案上的纸页时,却发现方才书写了一个词牌。    陈嬷嬷怅然地摇了摇头。    先前她尚还以为这女孩条件优秀,看模样是唯一可同锦心相较的一个,而今一见,想来也只是一个空有其貌的绣花枕头罢了。    临霜自然不知陈嬷嬷所想。    此刻她所有的心思皆在这面前的一首诗词间,全神贯注一瞬不瞬,笔走龙蛇间,两行漂亮的行书已经跃然现在纸上,云行流水,秾纤间出,异常流畅漂亮。    ——千里云涛飞柳絮,寒枝未展春光。松间柳际一时苍。梨花生晓色,白玉附虚堂……    “只有小半柱香了。”陈嬷嬷适时提醒道。    ——似水流年皆去也,平生几度思量。人间往事总凄凉。当时明月照,洒落一庭霜。    最后一笔落定。案上最后一截香灰赫地落了,散落在了香炉的边缘。    铛!    同时一声铜锣之音响起,拌和着陈嬷嬷的话语,“时间到了。”    面前的宣纸瞬时被抽走了,临霜撂下笔。仰头望了望那蕴着浅淡绯痕的纸卷,拭了把额角的细汗,缓慢地,吐出了一口气。 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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