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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28节  (第3/3页)
很有利,二爷从不离京,每日都会在午时出门,深夜再归家。    眼下还是上午,没错过。    沈奚在傅家家门外的一个小胡同口外,把皮箱子立在墙壁旁,背靠着砖墙,人坐在皮箱上,耐心地守着街对面的傅家大门。守株待兔。    约莫到晌午,傅二爷穿着灰色长褂子,人走出大门,身后跟了两个仆从。    沈奚和他有一面之遇,见那张脸,还是认得的。只是和她预想的有差别,他身边有下人,这样贸然过去,万一下人认得她也麻烦。    她远看着,人不觉往后缩了缩。    很快,傅二爷上了黑色轿车。开走了。    他要身旁一直有人,是要等到什么时候?    早上收过她袁大头的黄包车夫,见沈奚等了一上午,一副要见情郎却不敢上前的样子,好心出主意:“小姐要找二爷的话,不如我拉你去个地方,二爷每日就去那里。”    车夫随即说了个名字:胭脂胡同。    沈奚醒过神,忙提着皮箱子坐上去:“好,现在就去。”    车夫吆喝了声,拉着她跑向前门。戏园子、茶馆、酒楼下去,最后兜进了一条胡同里头,停在了四合院的街门外。一个大院子,几乎占了半条胡同,外头都是黄包车夫。    街门上的牌匾写着“莳花馆”。    “二爷和这里的小苏三要好,每日都在这里。”车夫说。    沈奚道了谢,迈入四合院的街门。面前的影壁上有题字,弄得仿佛书香门第的样子。    一个候在垂花门的伙计,见她个清白姑娘风尘仆仆地进来,很是惊讶:“姑娘这是?”    伙计想问是不是她走错了,可又觉得不太可能。    胭脂胡同是干什么的,全京城都晓得。    “我找人,”沈奚掏出笔,在火车票上写了名字,递给对方,“麻烦,将这个给傅家二爷。”    “找二爷的?”那伙计摸不透沈奚来路,不敢怠慢,“您跟我来。”    伙计把沈奚引着进了垂花门。    这是个三进带跨院的大四合院,进了垂花门,右厢房里有笑声。伙计和丫鬟忙活着,看到沈奚都心生好奇。伙计说是寻二爷来的,大家又都低头笑,好似猜到是情债。    那伙计把沈奚带到了左厢房:“您等着。”    坐在这里头,她提着心,唯恐见到什么不该见的。    没遇见傅侗文前,她在那个花烟馆就是最下等的妓院。里头的女子年老色衰者多,陪抽陪聊和解决所有性事需求。有时,她走过去,能看到烟鬼解下裤带,几下扒开烧烟女的衣裳,顶身进去,摇动得木板床吱嘎作响。她初次见,被吓到。    后来到了纽约学医,上解剖课,头回见男人的身体构造,还能联想到那次,脸红得让教授好一顿奚落。念到第二年,有专业课的熏陶,又有婉风和欧美同学的教导,才学得开放些。    可眼下……    她并拢着双腿,低头看自己的鞋,耐心等。    隔着门窗,有人在唱《苏三起解》,玉堂春里出名的一折戏,正到这句上:“……哪一位去往南京转,与我那三郎把信传。就说苏三把命断,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——”    这唱词里是三郎,她要寻的是三哥。    戏里苏三要人将口信传给三郎,戏外的自己也是要寻人传信……    有个小丫头进来,点了一炉香,捧了热腾腾的手巾,让她擦手:“我家姑娘唱得好吧?”小丫头猜她是二爷的红颜知己,故意说,“多少人来,就为听这一折呢。”    沈奚心不在焉应了。    她耐着心,等这一折戏唱完了,终于,等到门帘子再被掀开来。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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